老太太这段时日子不敢吃不敢喝生怕遭了算计,时刻担心脖子上悬着的刀会落下来要了自己的命,见谁都像是可能对自己下毒手的人,活得战战兢兢。

谁都没做什么,也不曾有人多嘴说上半句,可她愣是自己靠着自己的本事,把自己惊成了杯弓蛇影的游魂,短短数月就把自己折腾得不成人样。

许文秀等人不知内情,还试着劝老太太请个大夫来好生瞧瞧,也免得出了差错。

可老太太是怎么做的?

她自己做贼心虚生怕别人也像她似的,临到头来会在药中动手脚索了自己的命去,甭管来劝的人是谁,她都一律斥了回去。

时日一长好心都成了驴肝肺,还有谁人敢劝?

徐璈垂眸敛去眼中讽刺,慢慢地说:“老太太不是想叫二叔回来么?二叔那边一直没动静,她老人家大约就真以为是我们话没带到,今日就想自己进城走一趟。”

入城的路不算艰远,那也只是对常人而言。

老太太躲躲藏藏许久不见天光,再加上心虚体弱自己成了累赘,刚颤颤巍巍地出了村口,被迎面来的骡车一吓就晕死了过去,是被驾车的村民赶着送回来的。

桑枝夏和徐二婶回家之前,请来的大夫刚走。

这事儿瞒不住,徐璈索性一次说了个透彻。

他斟酌着措辞说:“老太太那边大约是信不过大夫的医术,开的药也都不肯喝,醒来后瞧着情绪也不好。”

“三叔说明日再去另外请个大夫回来瞧瞧,这段时日你就别往堂屋那边去了,免得遭了老太太的迁怒。”

桑枝夏一直不太能看懂老太太在琢磨什么。

老太太的一切古怪行事在她看来,都非常离奇且不可揣测。

好好的日子不过,这人一把年纪了到底是在闹什么?

桑枝夏没多想,只是咂舌:“不肯吃药,在家又不愿意吃饭,动不动就把房门关上玩儿自闭闹绝食,老太太这身子骨还能好么?”

徐璈忍笑捏了她的鼻尖一下,低声说:“这样的话出去了可不能再说。”

老太太再多不是也是名义上的祖母,这话倘若入了旁人耳再传出去,可不是好事儿。

桑枝夏嗐了一声拍开他的爪子,闷闷道:“我又不是傻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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